那時的我們基本上都看上去黝黑黝黑的,因爲我們壹個夏天都是光著上身。大平是個特例,他僅僅只是腦袋黑,對于裝,那時的他就深
糖尿眼谙其道,他每次去洗澡的時候,都會穿著他哥哥穿過的那件小襯衫,然後在洗澡完畢後穿衣服的時候對著水面照了又照,傻逼的是那時的我們都會乖乖地等著他,然後離開時還讓他走前面。似乎那個時候他就閃耀出了能夠帶隊的能力。
但其實大平的小學生活是不算風雲的,因爲他家裏條件壹般,我所謂的壹般,就是真的很壹般。除了學費,大平壹個學期大概會花家裏1塊錢,而其中的8毛是因爲做錯題被老師罰款的。還記得當時壹交完罰款,數學老師,也就是校長,就會叫班長出去給他買煙,然後壹邊拆煙壹邊對著我們埋怨,他其實可以坐在辦公室裏吹電風扇,而且照樣領工資的。
記得那天中午,大家都回家吃午飯了,所以學校的門還沒有開,我們那幾個去得早的黑皮在那裏抱著大鐵門的小鐵杆在吹大牛,有的人就往大了吹,說能從門牆上的洞口鑽進去,大平說他也能,聲音更大,于是大家都看著他。其實那個洞真的有
糖尿眼人鑽過,可那是高年級的高個子。大平挂不住,就開始爬鐵門了,我都提醒了他萬壹老師突然來就看見了,影響妳大哥風範,他不管,繼續努力,結果他真的鑽進洞裏了,然後從洞裏往校園裏面跳,他成了那天中午第壹個進校門的。然後大家又在那裏抱著大鐵門的小鐵杆在吹大牛,搞得好像兄弟們來探監似的。突然有人提出了去買冰棍吃,好幾個人積極響應,表示要去,就連在學校裏面的大平都說要去,然後又開始爬鐵門。
似乎擔心大家找不著路,大平還是走在最前面,因爲我的家庭條件也很壹般,我並沒有去,當我看到他們回來的時候,大家手裏都有壹根冰棍,只有大平手裏是空的,不時地舔壹舔嘴唇。
下次他們又去買冰棍了,大平也去了,我還是沒有去,當我看到他們回來的時候,大家手裏都有壹根冰棍,只有大平的手裏,是壹根煙,不時地抖壹抖煙灰。
小時候的夏天,經常看到有人賣冰棍,大人都告訴我們,那壹毛錢的冰棍,不過是水,加點糖,而且那是生水,吃了肯定拉肚子。大樟樹底下,扶著自
糖尿眼行車,那個賣冰棍的時不時地翻開他的大棉被子,然後自行車後架的泡沫箱子裏出來壹陣子冷氣,然後馬路對面的我們,不時地舔壹舔嘴唇。
突然有壹天,我看到大平手上也拿著壹根冰棍,這個太少見了,羨慕得我流口水,看到他都開始脫貧了,我很感慨人生,不知道是嫉妒還是恨,心裏不是滋味,覺得那壹定只是壹種僥幸。隔天中午,最適合吃冰棍的時間,我去他家找他玩,卻發現他在五米開外眼睜睜地盯著雞窩,後來母雞出來遛彎,他也跟著挪了位置。
沒幾天,大平家的母雞被她媽媽宰了,據說因爲連續幾天都不下蛋。吃雞那天其實大平哭了,但他至今爲止還不承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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